2014年4月9日 星期三

白狼說出了清大層峰的心聲?

       清大副校長劉容生在聯合報投書說:「黑道出身的白狼,說出了社會大眾不敢說的話,打了學生一個學校不敢打的耳光。」1944年出生的劉容生是蔣介石專制體制下培養出來的100% 順民,價值觀跟整個社會脫節而絕不足以代表這社會發言。不過,清大既然在官網上轉貼這一篇文章(後來又迅速移除),大概校方是認同這一篇文章的。
        劉容生、清大官方跟白狼到底想要捍衛什麼樣的價值?劉容生說:「尊重法治,自由民主而且開放、尊重禮教之大同和諧的社會。」其實,他們要的是一個順民社會,對政府的所作所為不思不省,一概認同,以便捍衛「待人要有禮貌」以及「惡法亦法,違法就是不對」的核心價值。但是,執行猶太大屠殺計畫的納粹將領艾希曼(Otto Adolf Eichmann)恰恰就是誕生於這種核心價值劉容生、清大官方跟白狼都必須要認清楚:他們共有的核心價值,正是民主精神最大的敵人。       
       劉容生與清大官方都故意漠視學運的起因:立法院、立法權與民意被荒唐的30秒演出踐踏,國民黨團是惡意預謀而在野黨則不知所措;服貿危及弱勢生計與國家安全,卻未曾對國人徵求意見;馬英九同時挾制行政權與立法權而遂行實質的獨裁,踐踏憲法尋求大法官解釋很難化解危機且緩不濟急,etc。他們也選擇忘記馬英九在2010年的公開承諾與食言:「兩岸經濟協議是一個綱要性的協議,… 每一次正式協商的前後,都會向立法院報告,並且對外說明協商的進度。協議簽署以後一定會送立法院審議,要通過之後才會生效。」他們也選擇忘記行政權如何違反比例原則,以預謀的冷血對採取非暴力抗爭的學生,把他們打到頭破血流。 
        他們選擇忘記掌權者所犯的一切罪行,他們選擇忘記對掌權者不利的一切事實,他們要求我們放棄一切是非判斷,跟他們一樣地以 100%的奴性服從權力的規範──他們要我們跟他們一樣地,以艾希曼作為行為的表率!
       漢娜˙鄂蘭(Hannah Arendt)在 1963年出版的《艾希曼耶路撒冷大審紀實:邪惡的平庸性》(Eichmann in Jerusalem: A Report on the Banality of Evil)一書這麼說:「艾希曼既不陰險奸詐,也不兇橫,也不像理查三世那樣一心想做個惡人;艾希曼格外勤奮努力的原因,就是因為他想晉升,而我們無法認為這種勤奮是犯罪……. 他並不愚蠢,只是缺乏思考能力——但這絕不等同於愚蠢,卻使他成為那個時代最大罪犯之一。」他從來沒有憎恨過猶太人,也從來沒有殺人的意願,所有的罪行都是來自對上級的服從,而(他自以為)服從應該被譽為一種美德。他的美德被納粹領導人濫用,但他不屬於統治階層,只是個受害者,受罰的應該是領導階層。艾希曼說:『我不是那個被打造出來的禽獸,我是謬誤的犧牲品。』「大規模犯下的罪行,其根源無法追溯到做惡者身上任何敗德、病理現象或意識型態信念的特殊性。做惡者唯一的人格特質可能是一種超乎尋常的淺薄……是一種奇怪的、又相當真實的『思考無能』「艾希曼在臨終一刻,似乎總結出我們在人類漫長罪惡史中所學到的教訓──邪惡的平庸性才是最可怕、最無法言喻、又難以理解的惡。」(轉引自張鐵志〈漢娜˙鄂蘭與「平庸的邪惡」〉)
        劉容生的文章與艾希曼的「思考無能」有著駭人的相似性,而清大官方的作為則始終如一,從不曾背離對權力的奴性與服從──學運一開始就找機會打壓學運,學運將結束時再找機會抹黑學運,不但不值得訝異,更清楚地讓世人看見清大「層峰」捍衛的是怎樣的「核心價值」。
       劉容生和清大的「層峰」是一群向權力100%效忠,並因而不願意辨認是非的人。這樣的一群人如果生在希特勒的時代,就是那一群研究與製造毒氣室的人。這一群人,只要符合禮貌原則並且對自己的晉升有利,就可以冷血地幫助獨裁者進行大屠殺,研發殺人武器。
       當大學教授和行政體制向黑道看齊,而要求整個社會放棄對是非的判斷時,這確實是台灣社會最大的危機與恥辱這樣的一群人,有資格帶領或代表清大的師生嗎?清大最高權力機構的校務會議代表們,是該認真地思考這一個問題了。


被移除的清大官網原 PO 文